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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正文7·雙人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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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視角——————

濃郁的水霧裏小哥繞著石碑看了幾圈,我就發現他的臉色變了。

“我想起來了。”他喃喃地說,竟然顯得有些絕望。他慢慢走到角落坐了下來,陷入了沈思。

我不知道自己的筆記裏寫了多少有關這個墓的事,但一定是很粗糙的概括。小哥發生了什麽只有他自己能想起來。

“怎麽回事?”吳邪急切的找過來,和胖子都被小哥的臉色嚇了一跳。

我急忙讓他們噤聲,聽起小哥敘述當年西沙考古隊在海底墓裏發生的事情。

聽到梳頭的動作能夠看見生門時,我就更加確定了自己對墓主人的側寫結果。這個人絕頂聰明,而且絕不拘泥。而且不知道為什麽,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吳三省在敘述中看起來很奇怪,這對於吳邪一定是個打擊。不過我聽出來,其實小哥在最後並沒有全部說實話。

他這樣的人騙人非常容易。因為本身話少,又給人可靠的感覺,十句話裏夾著三句假的也沒法分辨。

胖子也發現吳邪臉色不對,我們對視了一眼慢慢退開。

“來大妹子,”胖子低聲對我說,“給哀家她娘的梳個頭。”

我蹲到鏡子前,側頭理了理頭發,調整自己的位置。大概是墓主人比我高的原因,半蹲太累了,最後我還是讓胖子蹲下梳頭才看清楚生門的方向。

“我們可以去小哥說的那個房間,”胖子說,“那裏的穹頂有十幾米高,必然離海面很近。”

我知道他說的有道理,那必然是脫困的機會,但是我心裏也有一些盤算。我這次出來沒有找到吳三省,阿寧也跑了,得不到那些關鍵的信息,回到陳皮阿四身邊我只能是待宰的羔羊。

大概是我的臉色不太好,吳邪和胖子都有些疑惑。我搖搖頭,“沒什麽……不過我覺得我們可以跟著阿寧,她顯然比我們知道的多,一路上機關也被趟過了,或許安全些。”

吳邪遲疑道:“可是再耽擱可能會錯過退潮時間,還不知道這墓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等著我們。”

小哥看了看我,我感覺到吳邪和胖子都開始緊張起來了。畢竟小哥無論對誰來說都是絕對安全感的來源,如果他同意我的提議最不濟我們又會分開,他們當然不想這樣的事發生,但是讓他們拼著命跟著我去抓阿寧,他們也未必願意。

其實我自己也知道,我這麽堅持的最重要原因還是啞巴張找到了自己過去的線索。作為兩個失憶癥患者,此時難免有被拋棄感。可這種小情緒不適合出現在這裏。

我嘆了口氣,“好吧,那我也讚成走生門,而且我也不知道阿寧是往哪走的。”

吳邪松了口氣,對我笑了笑。小白兔啊,我心想,你這麽傻這麽天真,也就是姑奶奶我心軟,憐惜自己這條小命吧。

小哥拍了我一下,道:“還有機會。”

難得啞爸爸會寬慰人,我點點頭,也在心裏安慰自己。如果那陳放雲頂天宮模型的地方真的如小哥說的那麽豪華,阿寧說不定也會把那裏當做目標。

——————吳邪視角——————

從剛才見識了阿莫的側寫起,我就越發覺得自己看不透這個小丫頭了。

不過對於前進路線的分歧,我卻發現她是有點失望的,雖然不知道原因。本來我還擔心這種又漂亮又厲害的小姑娘會像是悶油瓶敘述中的霍玲一樣有點嬌小姐脾氣,但阿莫平時鬧騰歸鬧騰,這個時候卻很顧全大局。

胖子也發現了,不過他們倆在鬥嘴方面似乎特別合得來,調侃了一會兒氣氛便又輕松起來。

胖子說道:“古往今來,別的不說,論身板你胖爺怎麽樣也是第一,不過胖歸胖,一點也不影響我的身手是不,這叫——哎喲!”

胖子說著突然人一定,走不動了,我一看,原來他兩個肩膀頂住了兩邊的石壁,卡在了走道裏,大笑:“叫你胡吹,自己打自己臉了吧。”

胖子往前動了動,怎麽樣都過不去,納悶道:“小吳,你先別笑,不對啊,我剛才還走的挺順,怎麽就卡住了。”

阿莫兩手撐了一下,皺眉道:“我感覺……墻是不是在動?”

她是我們中體型最嬌小的,所以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還能在通道裏快速移動轉身。

“我們快退出去,”阿莫叫道,“雖然如果被夾死我應該不是第一個掛的。”我眼見著她一貓腰側身,居然從我胳膊下面鉆了過去,還回頭對我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角度問題,這一笑異常驚艷。我簡直呆了一下,隨即暗罵自己這生死攸關的,蕩漾個屁啊。於是也不管側著身子艱難前進的胖子,奮起直追。

胖子在後面氣的大叫,“我靠!你們有沒有良心!”

——————你的視角——————

我心說良心是什麽好吃嗎。剛剛自己一抖機靈,從吳邪邊上鉆過去了,然而我的體力很快就告罄,吳邪被我堵在後面,恨不得把我拎起來跑。

好不容易到了入口,小哥伸手去開暗門,弄了兩下忽然回頭,“有人在外面把門軸鎖死了。”

胖子一聽,臉都綠了,大罵:“狗日的天門,這下子完了,你們快想想辦法,不然哥幾個今天就歸位了!”

啞巴張提議我們往上爬看看。我對他的話幾乎是無條件服從,盡管已經喘的像個拉風箱,還是立即向上爬去。

這走道變窄,爬起來簡直和走路一樣方便,我們一路向上,幾分鐘之內就直爬了十幾米,胖子不由咋舌,說道:“還是這位小哥腦子快,這下好了,我們可以在被壓成餅之前先跳樓自殺!免的受那皮肉之苦。”

我說:“對,咱們隔遠點還看不見彼此的死狀,就不那麽惡心了。”

這時候小哥在上面叫:“先別胡思亂想,我們還有時間,你們還記得不記得,棺材下面的那個盜洞?”

“你是說那人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迫不得已開的洞?”我問,這種劇烈運動時間一長我已經喘得有點胸口疼,“那,那洞口開在哪啊?”

小哥說道:“任何人遇到這種情況,肯定先是往出口跑,發現出口的門被卡住了,才會用反打盜洞這種迫不得已的辦法,所以這盜洞口必然是在這裏附近,如果他打在另一面,我們也只有認栽。”

這個時候我還是最寬松的,吳邪和小哥側著身子身前身後都還有一個拳頭可以放,胖子已經幾乎到了極限了,要縮著肚子才能在這夾縫裏移動了。

吳邪就安慰他,說脂肪的壓縮比還是很大的,只要墻壁不頂到你的骨頭,就不算有事情。我心想他那肚子也不是骨頭壘起來的,還有我的胸也不是。

不過這麽一想胖子的肚子竟然還比我的胸大不少,嘖。

我的體力接近透支。上一次在內蒙因為毫無經驗我在逃命的過程中直接昏厥過去,這一次一定要保持清醒,否則掉下去必死無疑。

吳邪的情況不比我好多少,他身高腿長的,在這種狹窄地方膝蓋都快彎不了了,幾次差點滑下去。

我一邊爬一邊腦子裏亂想一些事情分散註意力。

這三個大男人都不屬於矮小瘦削的類型啊,盜墓賊這麽高大很吃虧的。小哥會縮骨另當別論,這個胖子怕是連小一點的盜洞都鉆不進去。

我正想著,小哥突然用手電照了我一下,示意我們過去,我們忙拼了命的擠到他身邊,擡頭一看,不由一楞,只見頭頂上的青磚上,寫了三行血字:“吳三省害我,走投無路,含冤而死,天地為鑒——解連環。”

吳邪的聲音都發抖了,問道:“這……這是什麽意思?這個人又是誰?為什麽說三叔害他?”

我摸了摸那字跡,再仔細一看,腦中電光火石。

小哥說道:“解連環也是考古隊的人,就是手裏捏著蛇眉銅魚,死在珊瑚礁裏的那個。”

吳邪似乎想起了什麽,陷入了沈思。我又按了按墻面上的血字,意識到寫這行字的人下筆輕重有明顯的偏向。也就是說,他是稍微有些側著寫的。一般人看到側著寫字都是學校裏老師板書,板書的目的是能讓下面的學生看見他寫的東西。

所以寫這行字的時候,那個人身邊還有一個人。

這不僅僅是側寫的推測,我知道吳三省和解連環的真正關系。

現在的問題是,我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消息告訴吳邪。

我看了看小哥——這實在不是什麽好習慣,兩個老年癡呆再怎麽組合還是老年癡呆,小哥的強大讓我總是不由自主的依賴他,現在居然一個決定都要看他眼神。

不過只看了一眼,我就決定還是閉嘴。因為這到底是別人的家事,我橫叉一腳且不提相互之間的信任關系還不牢固,洩露這個秘密指不定會找來殺身之禍。

我本來已經在紅線邊緣反覆試探了,還沒必要在惹了四阿公的同時再惹三爺。

對不起啦小白兔,我一邊做出迷惑的表情一邊默默道歉,雖然我知道你也很難但是現在我實在管不了別人啦。

“先走再說!”胖子已經撐不住了,我看他身上皮都給蹭下來好幾塊。

又爬了幾步,終於,我們看到了黑漆漆的盜洞口。

我幾乎眼前發黑,也不管自己躺在哪了就靠著喘氣。胸口的疼痛讓我想咳嗽,但是咳起來肯定更疼,我只好忍著等這段過去。

小哥做了一些推測,但吳邪自然不相信他三叔有什麽處心積慮的謀劃。

胖子說:“我看是不是三爺遇到了什麽不幹凈的東西。咱們要是找到了你三叔,就一盆黑狗血澆上去,把鬼逼出來就行了。”

吳邪皺眉道:“你這解釋都趕得上聊齋,現實點行嗎?”

“我覺得吧,現實一點講,如果你三叔要騙你那肯定是有理由的,”我盡量委婉,“他肯定不是想要害你。打個比方啊,比如我有個媽,然後呢,我發現她對我說了一些謊,我非要追查到底。最後發現她不是我媽,是我爸,他是個人(妖)。那這事我覺得我還是不知道了比較好,所以……”

“我靠丫頭,你好有生活啊,”胖子拍案叫絕,“你是說三爺其實是個人(妖)!有道理!說不定你三叔人前很正常,人後抹胭脂刺刺繡呢!”

我信誓旦旦,“下次我送三爺一盒胭脂做見面禮,看看三爺會不會喜歡。”面對吳邪極其無奈的表情,我擡頭挺胸努力用目光傳遞“信我”,險些被一個爆栗敲在腦門上。

“別暴躁啊小吳,莫丫頭說的很有道理。”胖子勾過他的肩膀。小哥看看我們,迫不得已也開口,“鬥裏什麽都可能發生。”

吳邪其實也沒生氣,這下連啞爸爸都發話反而被我們講的都有點將信將疑,說要不回去搞個開光的佛印。

胖子叨叨了一會兒忽然道:“唉我說,你們有沒有覺得什麽時候開始,身上癢的厲害?”

我搖了搖頭,想起了之前的蓮花箭。我雖然腿上中了一箭,但其實被鋼片擋住了,完全沒有受傷。吳邪似乎也記起了什麽,就想撩起衣服看被蓮花箭蹭破皮的地方,又似乎因為我在不太好意思,扭腰想側過去。我本來靠著他休息,這一下幾個人在這個狹窄的空間裏頓時扭成一團。

我隱約感覺自己被有意無意揉了好幾次頭發,滿頭起翹,終於有點炸毛,咣當推了吳邪一把,兇巴巴道:“你有女朋友?”

他被猝不及防推的靠在啞爸爸邊上,有點沒反應過來,“沒,沒啊。”

“那你躲什麽,”我沒好氣的說,“搞得我還以為你被女人看了回家要挨罰呢。快點,看看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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